曾有一名晚期肺癌并且合并肝转移、淋巴结转移的中年男子，从河南转入北京军区总医院肿瘤科。病人心肺功能已经衰竭，一周之后死亡。但是，就在患者死亡的当天上午，病理科送来乳腺肿块活检报告：浸润性导管癌，这意味着病人患有男性乳腺癌。男性乳腺癌比较罕见，发病率仅占乳腺癌的1%;而且患者乳腺肿瘤与肺部肿瘤究竟谁是原发病灶，谁是继发病灶，尚是一个有待解开的谜。
翻阅病历，患者有长期吸烟史，今年2月出现咳嗽、低热、呼吸困难等症状。当地医院X光片显示：右上肺有硬币般大小、边缘呈毛刺状的阴影，痰中查到腺癌细胞，诊断为周围型肺癌，并按肺癌进行治疗。患者病情发展很快，3个月后，肝区疼痛，B超证实肝脏多发占位性病变，双侧颈部出现10余个肿大的淋巴结，癌细胞已经广泛向肝脏、淋巴结转移。
转入北京军区总医院后，主管医生张建伟在入院查体触诊时发现患者右乳上方有一个2×2cm的硬结，边缘光滑、清晰，没有粘连，感觉像良性纤维瘤。
追问病史，这个肿块在患者发病前就出现并逐渐长大，表面上不显形，不痛不痒，没有任何症状，根本没有引起病人和家属的注意，甚至没有被以前就诊的县、市等多所医院发现。当然，与患者肺部严重的憋喘、胸痛等明显症状相比，这个肿块似乎可以忽略不究。但是，张医生仍然安排患者做了急诊活检。由于患者入院太晚，医生虽尽力抢救但终无回天之力。
患者死亡后，家属不同意做尸检，这给死亡病例讨论增加了难度。有人认为，乳腺浸润性导管癌病理结果明确，是一个原发病灶;有人认为肺癌是另一个原发病灶，与乳腺肿瘤并存。中华医学会北京肿瘤分会秘书长、肿瘤科主任刘端祺认为：右乳腺癌的诊断应当成立，但右上肺结节是原发癌还是继发癌应做科学分析。从影像学看，倾向于原发性周围型肺腺癌;但原发性肺癌并发男性乳腺癌的几率极小。按一元论解释，应诊断为右乳腺癌肺转移、肝转移、颈部淋巴结转移，这个解释较为合理。而且，男性乳腺癌发病凶险，转移早，死亡率高，符合本例特点。
死亡病例给人们留下许多反思。第一，男性乳腺肿块之所以没有引起患者、家属甚至多名医生的注意，除了本身无症状的原因之外，还因为大家对这个肿块不警惕。如果早发现、早检查、早切除，肿瘤就不会广泛转移，病人绝不会这么快就死亡。第二，严格讲，对病人的诊断不够准确，因此影响到治疗，贻误生命。第三，由于没有尸检病理报告，这对死亡病例结论是一个很大的缺憾。为了提高医学研究水平，更科学地诊断治疗疾病，医学专家提倡捐献遗体，进行尸体解剖。
（实习编辑：蔡锡铿）
